說《圓覺經》14 : 釋迦說離幻法界觀 / 金剛藏問「本來成佛」與無明

– 談錫永

第四位問佛菩薩是金剛藏，依問觀修道則是第三位。關於這位菩薩的名號，應可略說其義。

佛經每說「金剛」，實在是指一秘密境界。甚深法門不向非根器適宜的人宣說，便可以說為「秘」；由言說來宣示，而言說中廣含密意，便可以說為「密」。所以「金剛藏」其實便是「秘密藏」，所指即是如來藏。

金剛藏問佛，先說「大悲世尊，善為一切諸菩薩眾，宣揚如來圓覺清淨大陀羅尼，因地法行、漸次方便，與諸眾生開發蒙昧。」這裏說的「如來圓覺清淨大陀羅尼」，實在即是如來藏法門，在答普眼菩薩問時，已經指出如來圓覺的智境便即是如來藏，所以，「如來圓覺清淨」便是說如來藏本初清淨，周遍法界。
  在答普眼菩薩問時，佛着重指出諸眾生本來成佛，此即謂諸眾生心性，實具圓覺所覺的佛性、法性，這一點，便可以說是如來藏的秘密，由此秘密，便可以說為金剛藏。在佛經中，凡專說如來藏功德，多用金剛藏此名言來說，因為金剛具有七種功德，可以逐一分析，分析後便知所說的，即是如來法身與法身功德雙運境界的功德。

金剛七功德為：1無瑕，此指法身清淨，無有瑕垢；2無壞，此指法身及其功德不可壞滅；3無虛，此指如來法身因具有功德，可以成就一切世間；4無染，此指如來法身上雖有一切世間自顯現，但一切世間的雜染，不能污染如來法身；5無動，如來法身功德成就世間，而不因此而動搖，所以功德常在，不生不滅；6無礙，如來法身及功德周遍法界，無有障礙；7無能勝，法身及其功德具清淨大平等性，是故更無能超越此性者，即無能勝。

金剛藏菩薩問佛，實在是請佛開示秘密藏。秘密藏中最難理解的一點，便是諸眾生本來成佛。這疑點，時至今日依然有諸多存疑，比如說，如果眾生本來成佛，那還為甚麼要學佛。又比如說，如果眾生心識中已有佛性、已有本初清淨圓覺性，那修法為的是甚麼，難道便是要現證已存在的性。諸如此類，便成為誹謗如來藏的依據。對此存疑的人，最不滿是說「眾生」成佛，他們認為只有人才能成佛，所以連密乘將夜叉族說之為佛，便大為不滿，認為是邪說。這其實是他們執着自我的人本主義，失去大平等性。

金剛藏菩薩問三個問題──

• 如果眾生本來成佛，何以眾生還有無明？
• 如果眾生本有無明，何以說眾生本來成佛？
• 如果「十方異生」本來成佛，無明只是後起，那便是成佛後還生起無明。何以如來還會生起煩惱？

這三個問題，是對佛所說法生疑，佛既說要離幻才能得圓覺成佛，然而，既已本來成佛，何以還會再落幻境，這樣豈不是成為一連串的：入幻→離幻→入幻→離幻→……。

這疑問，便可以牽涉到對如來藏生疑。因為再不能說為無染、無動、無礙等等，這樣便等於動搖了如來法身功德，甚至污染了如來法身。

下來且看釋迦世尊如何解答此疑。